绿光森林38
“我见到这里像大绿林的佳离地一样美。此行太匆匆，如果可能，我愿为向导，指证佳离地的奇迹。那儿有整个大绿林的年代记忆。”
“好啊！”瑟兰督伊摘下她的一朵白花，低头走过，“处置完囚犯很快就可以再过去。”
“啊？”
他答应的痛快但走掉得太快了，这是什么意思呢？
阿美达在那边咬着唇摇头晃脑，当发现爱尔瑞丝不沉思了而是在看它时，一纵一跳远远绕过女精灵向前拱。爱尔瑞丝看着花海里蛙泳的鹿就想打它屁股。
你都说什么了？爱尔瑞丝在心里喊。
这次得换成你追着我们跑啦！阿美达的回复神速而且欢快。
“我们不在这过夜……放我们通行……”
森林路西口行军营帐的数量增加一倍。精灵士兵各施其职，整个营地安静而有序。瑟兰督伊已能看清森林路入口，粗鲁的人声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。
北侧第一岗哨兵从树上现身见礼。
年轻的西尔凡精灵新奇地看着王储身后雄壮威武的大角鹿，还有他们胆大包天的爱尔瑞丝小姐非要将花环戴到鹿角上。他早上听懂了神鹿王归来的消息，这下瞪大灰瞳看着神鹿晃开大角示威，淘气的小姐跳起来将花环套中。大角鹿低头挤到王储殿下身边仿佛央求着他要把花儿取下，而殿下真的随手摘了它。
“殿下。”
“详述。”瑟兰督伊只回了两个字。
“人类商队争执打架。精灵执法时，一个壮汉竟然趁乱强闯。人已监禁。但他的供述前后有误。”
“好一个胆大无脑的人类，我很想看看。”爱尔瑞丝又去揪鹿臀上的毛，气得神鹿回首呲牙。
“打架商队暂时羁押，同时封闭森林路。已禁止通行三天。今天新到的矮人商队意图闯关，希之依法处理中。只是那个在押的人类很奇怪……”
瑟兰督伊行至单独关押此人的帐篷时皱了眉，带路的西尔凡士兵立刻噤声。爱尔瑞丝说不准是空气里有恶臭还是淡淡的魔影飘在心上，当精灵医师从里面挑帘让他们进入时她下意识地攥住瑟兰督伊上臂。
“你不能进去。”
男人仰躺在帐中木床上，身上绷带和水桶边沿搭着的布巾上都是黄褐色的血水。
“他有腐烂，有咳嗽吗？”爱尔瑞丝看见床下有手铐与脚链。
“小腿有烂疮、黑斑，同时猛咳，浓痰，腹泻。”
男人喉咙像风匣，躺卧如僵尸，却听不见他的呻吟。
“这是一个如半兽人一般可憎的人类，他将疫病带入山林。”爱尔瑞丝眼神里透露着恼怒。
“还能救活吗？”瑟兰督伊问道。
医师有些为难，不敢抬眼：“用人类吊命的药方应该可以想法治疗。”他想了想又接着说，“与这个人类有接触的商旅都关在了帐篷里，暂时没有病倒的。”
“这些措施还不够。必需在帐篷底部铺满整张油布，病人用过的东西一律焚烧销毁。而且焚烧病患的废弃物品时必需用湿布滤烟。重复使用的物品必需煮开才能再用。虽然精灵不生病但是请务必谨慎！”最后一句是爱尔瑞丝对瑟兰督伊说的。
“处置病患的精灵要求必须无伤，一丝划伤也不能有。”
“是，殿下。”
“你是克劳克，基尔克的学生？”
克劳克有点儿高兴，他说是的，他接着说已经给老师写信请教了。
两只鸟儿停在营帐的拉绳上欢快地追逐鸣叫。留置商旅的两顶记号帐篷和其他士兵营帐一样周正平静。当不远处白色营帐的主帘掀起来时，记号帐篷后面迅速升起流弹一样的雀群，那声响大如机簧。
所有营地内不当值的精灵都已候在帐中。西尔凡一切从简，帐内只有一只矮柜和一圈桌椅，桌边不过五个精灵。他们向殿下和小姐问好。
那天两伙人类为何大打出手西尔凡着实不关心。他们打起来时身边没带货物，所以应该没有赚到钱也就没什么刻骨的仇恨。克劳克是这么想的。
“身染疫病那人和他们不是同伙。他是突然趁乱冲出，蛮力非常强劲，耐力也好，孔茨追击差不多一弗隆远，他被按倒时大叫着阿夕拉斯。但我医治他身上并没有半兽人的毒。”
克劳克心有余悸，回忆闪过，眼底竟是叹服。他对面的孔茨觉得这伙人类挺有意思，他们都是好手。
“他拳头硬，眼尖，一准儿攻击我的要害。闪躲也灵活，我用弓背削他四下才砸到。我突然不想射死他了。”讲起当时一幕孔茨相当兴奋，把囚犯当作合格的陪练，“他也许是个叛逃的佣兵什么的。”
“如果他们上战场会是勇武的士兵。”克劳克在一边儿话锋突转，“但首先需要个好将军。”
“我初次医治他时，他害怕，铁链销钉险些挣落。他非要阿夕拉斯，说自己中毒了。那状态像受刑，就像魔苟斯折磨人类使其堕落。”
“他们不一定是商旅。”爱尔瑞丝小声问，“那你们怎么约束的他们？”
克劳克解答：“第一，他们怕死，我说他们感染疯魔病他们就信了；第二，我给他们喝下少量的麻醉汤。”
“是我将那个病人栓上铁链像半兽人一样表演一番。”孔茨享受起自己的恶作剧来笑得有点控制不住了。
“太失礼了！”同伴掐他胳膊。
“长头发那伙商旅手指短粗，清醒时他们谈过伊瑞詹的手艺人协会。但他们所讲名字不像费诺理安，大约是什么私下里的不入流的组织。”勃拉姆回忆执勤时的发现。
“独囚那人右臂力量奇大，左右手并不平均。”孔茨想到这儿插言。
“我不信……通行费要加倍是吧……问问……矮人的拳头不同意……”
殿下一直沉默着，克劳克在心里很小心地斟酌语言。矮人的大调门刺了孔茨耳朵，把他下面的话截断了。瑟兰督伊盘算药量和封路损失的清单上蹦出“通行费要加倍”几个粗体字。这矮人真有思想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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